陈洪刚, 原广州师范学院1999届政治专业毕业,现任广州市第一中学副校长。

“高端大气上档次”,是2013年开始流行的一句网络用语,形容人/事物有品味、有档次,与之相对的“低调奢华有内涵”,则意味着有内涵但不张扬。如果说,广州大学“知名校友圈”里的大多数都是“高大上”的,那么同为知名校友的广州市第一中学副校长陈洪刚则是这个圈子里“低奢内”的小众,他常用“不务正业”来形容自己,用他自己的话来说:“说实话,当副校长算不上知名啦,就是一份工作而已……”
一座沿海开放的商都,一个“不务正业”的少年
1978年后,广东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的试验田,打破了过去许多年代的桎捁和束缚,在国家的政策优惠和国外的资本投入的双重作用下,经济贸易迅速发展,而广州作为广东省的省会城市,其蓬勃发展的经济表现更是吸引着无数人前来扎根,陈洪刚的父母便是到早年前往广州寻找商机的年轻人之一,几年后,小学刚毕业的陈洪刚跟随父母来到广州。
“可能从小学到初中,碰到的老师都是非常好的人,让我对教师这个职业有一种向往吧。”从中学开始,陈洪刚的职业理想便是教师,这是他“不务正业”的开始,因为这个“教师梦”与家人的希冀有很大的差别,“当时家里人没有一个人同意我读师范的,他们最希望我考公安,因为有亲戚在公安系统工作,读出来找一份工作会比较容易,但我不感兴趣,说实话,公安当时给我的感觉并不好。”
陈洪刚自言性格比较倔,认定的事情别人怎么讲都没用,后来,他听从中学母校广师附中(现广大附中)的班主任的建议,从广师附中的初中部直升高中部,再被保送到广州师范学院。陈洪刚回忆道:“当时愿意并选择做老师的人不多,特别是男孩子,所以被保送到广州师范学院时,(我的)成绩不是特别拔尖。”
不用参加高考,不需要做一心读书的学霸,陈洪刚拥有比同龄人更轻松的学习生活,那时候他喜欢上踢足球,便捣鼓着自己练习,“当时也没有培训班之类的,完全靠自己的爱好去学习。”
踢足球兼职穷游的时光,一个“不务正业”的学子
1995年,陈洪刚成为广师师范学院政治经济管理系的一名新生,中学时期踢足球的爱好也被他带进大学。大一时,他是系足球队的一员,大三加入校足球队,毕业那年还被派往深圳参加省大学生运动会。足球训练让他有着规律的大学生活,“每天早起上课,上到下午4点钟,不管还有没有课,肯定就在足球场了,训练完后和球队的队友一起吃饭,吃完饭后该做家教就做家教,该玩就玩,大家就这样。”
不过,言语间的轻描淡写并不能代替陈洪刚忙碌而充实的大学时光,甚至因为过于丰富的课外生活,他觉得自己没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习上,笑称自己是个“不务正业”的大学生。
由于不富裕的家庭环境,很多时候,陈洪刚是个“吃完饭该做家教”供养家里弟弟妹妹上学的兄长,“有时是帮广告公司放氢气球,早上6点多从广州出发坐车去东莞,回到家可能就要晚上11点了。”在他眼里,现在大学常见的兼职,如问卷调查、派传单、摆地摊等都“不在话下”。
虽然家庭环境逼着陈洪刚没去参加许多类似校舞蹈社等社团,但借着丰富的社会实践经验和较强的人际交往能力,他在大二时就承包广师数学系的家教中心,等到大三时,身为政管系团委实践部部长的他决定合并数学系的家教中心,成立广师的第三家家教中心——政管系家教中心。回忆起这段往事,他笑着地说:“当时有不少华师的学生都跑来广师找家教呢。”
与现在的大学生相似,陈洪刚也喜欢到处走走,他曾经兼职导游,几乎跑遍了广东省各个有名气的地方,同时还涉足不少省外景点,其中海拔3500米的云南香格里拉碧塔海一站,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,“当时五六个同学一起坐车到离中甸7公里的地方,为省钱,(我们)决定徒步走到碧塔海,结果走了将近5个小时。”他一边比划道:“那条路真叫马路!泥有这么深,大概三、四十厘米,只有马能走。”下午出发,晚上才到达碧塔海,他们选择在当地的小木屋住一晚,第二天醒来,望着窗外一汪呈海螺形状的碧绿湖水,陈洪刚由衷地感慨道:“真的很美!”
从学生到教师到副校长,摘不掉“不务正业”的标签
1994年以前,由于国内教师队伍匮乏,为鼓励更多的年轻人步入教师团队,师范生不仅免交学杂费,每个月还有100多元的生活补贴,毕业后直接分配从事教师岗,等到陈洪刚读广师的那一年,这项政策才被取消,这意味着师范生毕业后找工作的自由度更高,同时找工作难度也更高。
在陈洪刚看来,找到广州市第一中学教师职位的工作是件“神奇”的事情,“从见到校长开始到签协议,前后不到两个小时。”他惊叹道。1999年3月1号,大四下学期刚开学,正在宿舍搞卫生的陈洪刚经室友提醒,前往广州一中面试。
“下午两点多时见了校长,校长让科长和我对接,科长把一本课本扔给我,让我准备一下说课。结果我准备了15分钟,讲了5分钟,科长听完后和校长沟通了一下,校长就出来问我:‘有没有把意向表带过来?’”
在当时,收意向表便意味着学校愿意聘用了,不过陈洪刚当时也没多想,直接回答:“我哪想说今天会签意向表啊,没有!”校长也不生气,说:“那你赶快去拿过来,今天下午就把它签了。”由于那年学校只招收一名政治老师,校长还当天辞退已在广州一中试教了一段时间的他的同班同学。
就这样,陈洪刚的职称从一开始的见习教师到转正后的二级教师,再到现在的政治高级教师,与此同时,他在学校任职的行政岗位也在一步步提升,“一开始当了两年的班主任,第四年当上教工团支部书记,2004年升为校团委书记,2006年升为办公室主任,一年半以后当上校长助理,2008年到现在都是副校长。”
对于现在所任的副校长职务及“广州大学知名校友”的标签,陈洪刚显得淡定:“说实话,当副校长算不上知名啦,就是一份工作而已。有时我也会跟自己说是‘不务正业’,因为教学才是我的专业,教师才是我的职务,所以我依旧坚持给学生上课。”
回忆往昔岁月,鼓励学弟学妹们“不怕吃亏”
“现在回到桂花岗,哪怕是看到那种旧的建筑,都有一种很深的情结,那是一种改变不了的情结。”如今,离校多年,“桂花岗”已变成大学时光的代名词,成为陈洪刚生命里的某种情结,他怀念在和同寝室室友一起打牌,说着“不会打‘拖拉机’(升级)就是大学没毕业”
的时光,也记得夜里按时熄灯后的宿舍卧谈会,忘不了翻墙到校门外大排档所吃宵夜时的味道。
对比当年的住宿条件,他觉得现在的大学生很幸福,五六个人一个宿舍,有独立洗手间的宿舍,是属于“公寓式”的宿舍,“我们以前住的是十几个人一个宿舍,洗手间和晾衣服的走廊都是公共的,也没有热水供应,只能到楼下买票打热水,再提上去(洗澡),要提你就提吧,不提你就洗冷水吧。”
回首大学时光,他认为自己并没留下特别遗憾的事情,“说实话,上不上大学最大的区别就是文凭,这是很实在的,现在出来找工作,没文凭连门槛都进不了,但那个(文凭)只是你的入场券而已,但当你入场后,你不能再靠文凭去帮你什么,得靠你自己的能力、工作表现。”
在他看来,现在的年轻人在做事前总想着会不会吃亏,其实这样的想法并不好,他鼓励学弟学妹们做任何事情都不要怕吃亏。“我是教政治的,刚工作时学校足球队没人带,我自告奋勇就去当足球教练了,当时住在学校,不仅教学生足球,还额外给他们补习,所以做任何事情都不要先想着回报。”但同时他也认为,“做任何事情都是有回报的,只是这个回报不一定是你当时心里想的那种回报,干活嘛又不会累死人。那年我们是7个人来报到的,后来走了4个人,剩下的两个和我坚持下来了,都当了副校长……”
(供稿:许吉贝 刘慧婷 罗碧珊)